第九回 心急如焚

椤楦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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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,四个丫鬟一大早就整整齐齐地候在门外,一个个脸上都挂着不可描述的笑容。

    听兰睡醒起身,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到大门边。一打开门,便看到这四个人与昨夜大相径庭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,她眨了眨眼睛,以为自己还在做梦,于是“砰——”地一声把门直接关上了,拍了拍自己圆圆的小脸蛋,转身就往床榻的方向走,边走嘴里还边嘟囔:“老爷之前教诲的没错,果然熬夜有损心志,这不就出现幻觉了,不行不行,得赶紧回去地补一觉。”

    听兰还没走到床边,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极为谄媚的声音:“听兰姐姐,如果小姐起来了就让我们进来伺候吧。”

    听兰听得全身一哆嗦,鸡皮疙瘩随之掉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这不是梦?”听兰双眼瞬间瞪得溜圆,顿时睡意全无。她小心谨慎地挪回门边,侧耳听了听,没有听到其他奇怪的声音,于是再一次打开了房门。迎面便看到春惆一张大脸怼到面前,还对自己咧嘴大笑道:“听兰姐姐已经起啦!”

    听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,结结巴巴道:“……你们……这是……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四个丫鬟一涌而入,齐刷刷地向听兰行了个礼道:“听兰姐姐早,苏小姐可起了?老爷夫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,就等苏小姐过去,如果小姐起来了让我们帮着伺候吧!”

    听兰被这几个人一百八十度的反转态度吓得不轻,正要推辞,却被卧房内佩菱的声音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听兰,我醒了,让她们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好的小姐!”听兰应了一声,便对面前的四人道:“你们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诺~~~”随着那拉长的尾音,四个丫鬟一下子便忙了起来,原本安静的盼月楼顿时变得,有些……聒噪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出一盏茶的时间,佩菱在四个丫鬟的前簇后拥下极具效率地整理完毕了,黑色的秀发如瀑,齐齐的刘海垂于额间,如豆腐般的肌肤吹弹可破,嫩得好似可以掐出水来一般。

    一双杏眼黑白分明,睫密如刷,只是那唇色略显苍白,脸颊间不施粉黛,却让整个人透出了一种柔弱之美,水兰色的襦裙更是衬得她肤色胜雪,好一个冰清玉琢的小佳人。

    “苏小姐这般气质出尘,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!”冬殇端详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佳人,十分满意地说道。手上却也没闲着,十分利落地便将梳妆台收拾整齐了。

    “带路吧。”佩菱看都没有看她一眼,淡淡地起身,对春惆说道。

    春惆忙带一行丫鬟引着佩菱和听兰来到前厅,一入前厅便看到钱太师和钱夫人早已在坐在上位品着茶,钱俊毅坐于殿侧。看到佩菱来了,二人停下手中的动作,钱夫人更是对着佩菱招了招手道:“菱儿来了,快到伯母身边来。”

    佩菱稳着步子缓缓向前,听兰紧随其后。她看着面前的钱太师和钱夫人,这两个自己从小便认识的临家长辈,从小到大,在她的思维里这二人便是她未来的公婆,一直待她极好,除了爹娘和听兰以外,这世上同自己最亲的便是他们,而如今,这二人的笑在她看来却多了几分诡意。

    思虑间她已来到钱太师和夫人面前,行了礼。钱夫人牵着佩菱的手,扶她起来,笑道:“菱儿不必多礼,伯母自小看着你长大,在伯母面前大可不必如此生分。”

    钱夫人话说到一半,便叹起了气道:“唉……苏家的事今天一早在金陵城内都传开了,谁想到城主他好端端的居然……还有这俊毅也是荒唐,这么大了一点规矩不讲,竟然连夜就将你接到府中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,叫你这黄花大闺女走了偏门,我们今早已经训过她了。这日后你就且在这住下,当做自己家一样,反正迟早你也是要嫁给毅儿的。是吧老爷……你到是快说句话呀。”

    一边说着,钱夫人笑着给钱太师递了眼色,钱太师受意后,也是一副慈祥的长者模样笑道:“佩菱,你我两家是世交,你更是与我儿自小便订下了娃娃亲,我们钱家也绝对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之事,再过三年等你及笄,便可与毅儿成亲。到时这两件事就一起办了吧!如今你爹娘……以这后就都由我和你伯母全权为你们操办,你且放心住下即可。”

    钱太师说完,看了看夫人,夫人满意地微微点头,他这才吐了一口气,端了端身子坐好。

    而这一切都被佩菱一一收入眼中,这些听似慈爱的话语,却像一根根刺一样,刺痛着佩菱的心。她半蹲行了个礼,轻声道:“佩菱感谢伯父伯母收留之恩,全听伯父伯母安排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,真是好孩子,别光在这站着,快坐到毅儿旁边吧。”钱夫人笑着示意,让佩菱坐到俊毅旁边。

    “谢谢伯母。”佩菱按照吩咐坐了过去,落坐前轻瞟了钱俊毅一眼,只见他满眼欢喜,那眼神明亮,是他一直以来的样子,只是自己,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心无旁物,只想一心找他偷学剑法的苏佩菱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菱儿已经答应住下,我们这心里一块石头也便落地了。谁能想到苏家竟然会遭此劫难。不过菱儿你放心,今后钱府就是你的家了,吃穿用度要是缺什么就来和我说,我也已经请了教养嬷嬷,以后菱儿就跟着她多学习吧。”钱夫人笑道。

    “全听伯母安排。”佩菱微微颔首答道。

    “菱儿,既然住下了以后就是一家人,不要再这般客气,有什么尽管和伯父讲。”

    钱太师话音刚落,佩菱笃地站起,行了个大礼道:“既然伯父话到此处,那么佩菱如今确有一事相求。”

    众人被佩菱这一举动怔住,钱太师的脸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僵在那里。

    钱夫人在一旁忙应和着:“菱儿,刚说着以后就是一家人,怎么又见外起来了,有什么事尽管说,何来求字啊。”

    佩菱的双手紧紧地攥着,继续道:“佩菱自昨日与家父一别,再无他音讯,佩菱现在只想知道家父目前身在何处?还是他也已经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钱太师面露难色道:“菱儿……苏兄他……确实已被城主赐死,于城内……当场就地正法。”

    佩菱倒吸一口凉气:“那我爹娘现在尸身何处,佩菱想求伯父为他们二人安葬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佩菱……”钱太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:“代罪之人如何安葬……依照我朝律法,凡是由城主下令处死的,全都会被拉去乱葬岗……这些都是我朝中政事本不应多与你说,旦看在我与苏兄多年情谊,方与你讲。身为伯父也难免要再劝你一句,莫要再纠结于此事了,安生度日才是正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我爹娘他们现在……”佩菱双手越攥越紧,指甲处隐隐地渗出了血丝,身体也有丝颤抖了。

    “昨夜,便都已经送去了……”钱太师的话音未落,佩菱便转身奔了出去,钱太师惊呼:“苏佩菱!快来人,赶紧把她给我带回来”

    “小姐!”听兰见状忙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菱儿!”俊毅见状也迅速起身,向钱太师和大夫草草行了个礼,便一个箭步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佩菱刚刚跑到钱府大门处,被两个家丁拦住了去路:“苏小姐,钱太师有命,请小姐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让开!”佩菱一掌打向一个家丁,家丁却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听兰见状忙过去帮忙,直直地撞向另一个家丁,用身体挡着:“小姐你快走!”

    然而听兰哪是那个身强体壮的家丁的对手,一把便被其推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听兰!”佩菱赶紧过去扶听兰,回头怒瞪家丁:“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!”

    两个家丁一拱手道:“家主有命,不能不从,还望苏小姐见谅。”

    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,忽然传来一道犀利的男声,打破了这僵局。

    “够了,你们让开!”发声之人正是钱俊毅,他急匆匆地追过来,满眼尽显焦急。

    “可是少爷,老爷他有命……”两个家丁见到钱俊毅发话,立刻陷入了两难,一边是老爷,一边是少爷,无论违抗哪一个都够他们喝上一壶。

    “一切后果由我承担,你们去回告诉老爷,就说是我下的令,与你们无关!还不快让开!”钱俊毅拉起佩菱的手便往府外走,边走边喊道:“若林,备车!”

    “是,少爷。”钱俊毅的贴身侍从立刻领命去驶了辆马车到府门口。

    “少爷,这……”两位家丁也不敢再拦,只好放行。

    钱俊毅扶佩菱上了马车,听兰也随后上来,若林手中马鞭一挥:“驾!”马儿便随着那鞭舞,向城西郊外的乱葬岗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马车内,佩菱一语不发,俊毅担心地坐在门边,时不时掀开帘子,询问若林已经行到哪里了。

    马车驶到城门处,进城出城的人很多,守卫的检查并没有很严格,昨夜贴出的通缉令也不见踪迹,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,一切如常。马车出城时,守城官兵也只是看过钱府腰牌,未做多问便放行了。

    佩菱不禁心生疑问:昨夜还听到那些个官兵说钱太师下令追杀我,怎的今天钱府上下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说,这城中也未再见到通缉令,现在这城门的守卫也没有加强,着实疑点重重,不知一夜之间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。

    钱俊毅见佩菱一路上表情凝重一语不发,心中不免为其担忧,待马车出了城后,便打破了这一路的沉闷,对她说道:“菱儿妹妹,前面不远就到乱葬岗了,那个地方实在污秽,怕脏了妹妹眼睛。若妹妹信我,还请妹妹不要下车,待我去寻苏伯父和苏伯母的尸身可好?”

    “钱公子何出此言呢?”佩菱双目如利刃般对上钱俊毅,看得后者心中一惊,她顿了顿,收回目光轻声道:“自家爹娘,怎会污秽。毅哥哥恐怕多虑了,若哥哥觉得污秽,那我只自己一人下去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