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:元婴之力(2)

鉴溪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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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靖楼眉目凝满怨戾,却知温凉、白修之皆在,自己毕竟是矮了一辈,不好发作。

    “是,父亲。”温绯低头应承。

    温凉转向白修之:“贤侄见笑了,老夫还有些事,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温伯伯慢走,修之也懂些医道,在此也有些用处,看过各位弟弟妹妹之后,修之自去便可。”

    “自便自便。”温凉说着,摆摆手,倒自己像客人般被白修之送出了小筑。

    温沐没有异能,却从血池内救回萧婉照,竟是这么多人中伤势最重的,身上多处被腐液腐蚀,比萧婉照、温绯狼狈上十倍。他又与白修之最熟,最会与他撒娇,一见父亲被送走了。回头就挽着白修之,拖进姐姐房中。

    温绯虽看不见,耳朵却好,听着他过来,不由警惕问:“干嘛,你自己房间呢?”

    “你瞎呀!”一想起姐姐真的看不见,温沐不由地冷嘲热讽起来:“整个事就我们两个伤的最重,修之哥哥当然要给我们先看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便将萧靖楼的无名恶火全搓了起来,正欲发作,不料温沐惨叫了起来。只见温绯拧着他耳朵道:“我们自有鬼医照顾,白局是客,怎敢劳动。再说便是白局有意行医,也是萧大公子、萧二小姐、王姑娘先看,你我皆是主人,应当尽力照顾才对,哪还有先看的道理。没学异能,还没学礼貌吗?”

    萧靖楼听着这话,虽然心里受用,可诸多事下来,便是温绯嘴里所说的道理都觉得别扭。一把拉起妹妹:“不必了,萧家兄妹又不是孬种,受伤自是修炼疗伤,用不着温三小姐好心。”

    温沐一听这话,心里怒火大盛,脸上去笑的讽刺:“你看,还教我礼貌,人家萧大公子才是天下第一讲礼貌的人,人家要自己修炼疗伤,用不着麻烦修之哥哥。不过想来萧家惯会居别人之功,扬自己之势的,到时便是修之哥哥治好了,只怕最后都是萧大公子的功劳呢。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温绯知道温沐素对萧家不满,但倒真没想到他竟这么不顾两家脸面在此胡说。

    “我放肆?”温沐冷笑一声:“陈容那个任务,明明姐姐给了陈容致命一击,连眼睛都差点瞎了,为何嘉奖时并没有姐姐?”

    萧靖楼本是要发作的,听到这话不由一怔,怒气尽散。

    “你没有嘉奖?”

    温沐又是冷笑一声:“萧大公子真是会装傻,有没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?”

    白仁之也皱起了眉头,他知道因陈容的任务,萧靖楼获一等功,自己获二等功,因嘉奖是直接发到个人手上,温家行事向来低调谨慎,所以他觉得没有听到温绯得功的消息也是正常,并没有深究。而且自己也只是支援,萧靖楼、温绯是实打实在拖延了陈容的步伐,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,所以自己二等功也算是这样了。温绯就算只是低阶观测师,被局里看轻,至少也应该是与自己一样的二等功,不想竟是完全没有。

    “要你多事,那有的没的,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,你不在意是你的事,我做弟弟的就是看不过别人拿着你用命换来的成果耀武扬威,还三番四次欺负你!别的我不说,若是萧家想娶姐姐,我第一个就不答应!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白修之轻咳了一声:“医者父母心,没有这么多说法的,我看阿沐你是烧的厉害,我还是先给你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里有烧……”温沐话语未尽,只听一边踢翻椅子之声。

    萧靖楼身手极快,虽将椅子无意踢翻,那檀木圈椅还是有些分量的,他只是指尖轻轻一点,瞬间便将椅子扶回了原位,似椅子从未动过一般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望向他,他拉着妹妹:“此事我着实不知,我现在便回部里问清事由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……”温沐还想着冷嘲热讽,白修之已举起手,挡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温绯往萧靖楼处一躬身:“是温绯怠慢了,我替弟弟向萧大公子道歉了。可是像白局说的,医者父母心,各安其职罢了,我在部里任职,接受部里一切安排,我自有工资,我也觉得工资对得起我的工作,我并不是为了嘉奖而工作的,有便有,无便无,温绯自听从部里安排,请萧大公子不要多此一举。况且,你与婉照身上都有伤,不是温绯夸口,这阴界之伤,只怕世上没有人比温家鬼医更了解,婉照伤重,还是不要妄跑罢了。若是实在觉得住得不舒服,我将弟弟送去哥哥那里好生管教,决不扰萧大公子、二小姐修养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嘴!”温绯喝道,白瞳内的怒气慑人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笨楼vs笨绯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什么?”温凌柳眉高高一挑。

    温凉忙道:“对,我知道这样不好,但如果再不多少将绯儿自己的元婴解封一些,我怕她真会……”

    温凌鼻息轻蔑一哼:“解封一些?”她眼神冷冷扫过温凉:“要解便全解,为什么要解一些?你若要解一些,便去找白家的人好啦,我反正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怎么行……”温凉本以为姐姐会反对他解封些许温绯体内的伽蓝印,不料她竟是想全解。

    “纵观温家历史,没有人比绯儿天资还要好,娘胎里就融合了弟弟的元婴,又是双刀之主,自己还聪慧,肯下苦功,实在是温家千年都有没有能遇到的好胚子。可是你看看,绯儿比的过哪位持双刀的祖先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战时,我定不会这样封锁她的元婴,可是这是和平时代,她若能力超群,必招嫉恨,最后不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哼,那都是弱者的好,要来有什么用。好好的一头狼,生生让你们养成京巴了,你们竟还有脸在这里沾沾自喜。”

    温凉没想到姐姐这么多年了,还是这个强势的性格,一时被她说的语塞。

    温凌一向咄咄逼人,见弟弟又闭嘴不语,火气更盛了。想起亡夫在时,总说她气势太盛,得理不饶人。他每每说她,她就每每与他吵,得理了为何还要饶人,难道有理还错了吗?直至他死前的最后一夜他们还因战术分歧吵了一架,她负气带队奇袭,他带队营救,却从此天人两隔……这些年,她每每生气,都想起亡夫,她心底潜意识里害怕这一次吵嘴,以后又与谁不复相见。

    二人沉默了片刻,温凌冷哼一声,语气却没有那么尖锐了:“若是绯儿在我手下培养,如今只怕早已有我的修为了,哪至于被那些流氓匪类欺侮。那么一个好丫头,唉……”说着她不禁摇摇头,不由地惋惜。想起自己无端说起往事,更扎弟弟的心,不由地站了起来,拖起温凉:“反正我不同意,你爱怎的怎的,我不管你。出去出去,我要浇花了。”说着便将弟弟推出门去,一把将小院的门阖上,将家主就这么关在门外。

    听着门外一声长叹,衣脚声细碎远去。

    温凌摇摇头,抬头望着别都从前十分难见的蓝天,对温家的前途生出了无限的迷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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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好不容易在白修之的帮助下,温绯才控制好漪泓小筑内剑拔弩张的气氛,将萧家兄妹劝回房中,把弟弟圈在自己房中,小筑才安静下片刻。温绯本来鬼力就消耗了许多,剩下的鬼力均用于修复身体,支撑这么久,多方安抚协调全凭一口好强之气,小筑安定,那口气一松,全身伤痛顿起,内里空虚,头脑晕眩,腿脚一软,竟差点晕倒。白仁之早知她逞能,却又不能劝诫,只得一直跟着。见她身体瘫软,忙上前扶住。

    温绯周身一暖,似落入了谁的怀抱,那熟悉的温度与味道,恰如刚晒好的被子,让人慵懒缱绻。她意识一松,竟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姐姐。”温沐见到,惊叫着上前。

    白仁之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低声说:“没事,睡着了。”说着他将温绯小心抱回床上。

    温沐这才噘嘴报怨,掩饰自己刚刚被骂了,还这么紧张的尴尬:“真是个睡虫,修之哥哥快给我看看,一会去你家下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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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绯一觉睡醒,只觉身上已没有那么痛,鬼力虽然依旧空空如也,但还是能感觉到恢复还是不错的。听着门外有人走动,安静平和,知道弟弟应当没有再闹,也还算是让人舒心不少。这是她第三次变成白瞳,第二次失明,也是第二次能看到那些流动的异能,她已没了之前的惊惶害怕,反而镇定了不少。

    望望收在一边,已无刀鞘的双刀,那流动的黑白两道能量像瀑布一样倾倾泻至地,化成一美人的身影,小心地向她走来。

    “墨姐?”

    秦墨脚步微微一滞,躬身行礼:“主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不知道你是这样的……”温绯伸手,秦墨身体里快速流动的力量在她指间化开再汇合,如黑白相间的流水。

    秦墨低头望着那伸进自己身体里的指尖,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温度,那种带着生气,柔弱的温暖,不知是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的感觉,秦墨眼眶泛红:“主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把刀鞘毁了?”温绯自白伫之之后,着急回家,生怕弟弟出了差错,双刀一直由鬼侍护养,自己虽然发现刀鞘不见了,却总是以为遗落在乾坤箱内。直到昨天,自己遇险,秦墨所使的招式,发挥的能力,皆是自己从前未曾见过,也未曾达到过的,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刀与以前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那日在医院,温浩将白仁之、温绯安置好,便寻了双刀,放在温绯房中。温浩离去时,秦墨由刀鞘挣扎而出,看着又一次自己没有保护到的温绯,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是一样无力的感觉,她竟将刀鞘用鬼力毁成齑粉,自此,她的力量不会再受刀鞘束缚,只要她愿意,她便可以一直伴着温绯,哪怕现在她的力量还不到以前的零头,但只要能伴着,她便没那么多的遗憾。

    但……

    “你那么不是会很快被刀融合吗?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吧,太久我都忘了。”

    相传,双刀的刀鞘是白家先祖赠与温家第一代家主的,因带了白家先祖的灵力,秦墨才得以在双刀怨气中保存自我的意识。双刀中的怨气对她的记忆侵蚀之大,以至她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“在血池地狱,那女鬼说我以前和另外一个人,两个人一起对抗了三十万人?”温绯想起之前那个很像萧婉照的女鬼,心里有些难过。

    秦墨靠着她坐下,揽着她肩,感受她的温度:“恩……我也不记得了,不过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
    秦墨侧首想着,没说话,温绯失落地等了半天,才发现她在逗自己,掩着自己的情绪,她不由撒娇般地责备道:“你要不要想那么久,我真那么没有吗?”

    秦墨笑了: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,我好像记得,我活着的时候比你现在还没用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你活着的事吗?”

    秦墨从来没说过她活着时的事,让人都忘了她曾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“好像,我也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……”秦墨望着双刀,迟疑着:“但我好像……好像活着时,没有接受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呀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秦墨竭力地想着,一道黑色的泪散着黑气由她眼角不经意的滑落,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,那泪一穿过她的身体砸在床上,瞬间消失了:“我……好像不相信他爱我……”

    这带着颤音的几个字,重重打在温绯心上。

    我……也好像不相信他爱我……